欢迎访问新医改评论 XYGPL.COM 您是第 3531482 位访问者

镜鉴 | 破解北欧童话(5)

来源:古老板的老巢  作者:  发布时间:2025-07-16   | |

有一个词,叫“企业家精神”,或者说“创业精神”。

  

这个词听起来好像离我们普通人有点远,感觉是那些商业大佬们才需要关心的事。

  

但你千万别这么想。

  

一个社会有没有“创业精神”,跟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什么是创业精神?

  

它不仅仅是开个公司那么简单。

  

它的本质,是一种“发现并利用机会,通过承担风险,来创造新价值”的能力。

  

·一个街边的小贩,琢磨着怎么把烤串做得更好吃、卖得更快,这是创业精神。

  

·一个程序员,发现了一个没人解决的用户痛点,熬夜写代码开发一个新App,这是创业精神。

  

·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力排众议,把赌注押在一个没人看好的新技术上,这也是创业精神。

  

创业精神,是一个经济体里最活跃、最富有创造力的那个“细胞”。

  

它是一切经济增长、技术进步和社会活力的最终源泉。

  

没有它,社会就会变成一潭死水。

  

那么,问题来了:

  

在北欧那种高福利、高税收、追求稳定和平等的社会里,创业精神的生存环境,到底怎么样?

  

神话的讲述者们,会给你看一些光鲜的数据。

  

比如,北欧的“独角兽”公司(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创业公司)人均拥有率,其实还挺高的。

  

像瑞典的Spotify(音乐流媒体)、Klarna(先买后付),芬兰的Supercell(部落冲突游戏开发商),都是全球知名的成功案例。

  

他们会告诉你:

  

你看,高福利和创业创新,完全可以共存嘛!

  

但今天,我们就要戳破这个表象。

  

我们要论证一个可能让你非常意外的观点:

  

北欧的创业成功,不是因为它的福利制度,而是尽管有这套制度,靠着一些独特的历史和文化余烬,才勉强实现的

  

而这套制度本身,从根子上,就是在系统性地扼杀创业精神

  

这就像一个戴着几十公斤脚镣的短跑选手,他居然还能跑进决赛。

  

我们不能因此得出结论说“戴脚镣有助于跑步”,我们应该惊叹的是“这个人没戴脚镣的时候得有多牛逼啊!”

  

第一,风险与回报的“不可能三角” 我们先从创业最核心的逻辑开始:风险与回报。

  

为什么要创业?九死一生,压力巨大,没日没夜。

  

就是为了博一个“高回报”。

  

如果成功了,我能实现财务自由,获得巨大的成就感。

  

这个“高回报”的预期,是驱动人去承担“高风险”的唯一燃料。

  

现在,我们把这套逻辑,放到北欧的环境里。

  

1. 高额的税收,砍掉了“回报”的大头

  

你辛辛苦苦,十年磨一剑,公司终于上市了。

  

你手里的股份,价值1个亿。

  

在低税率国家,你卖掉股份,交完资本利得税,可能到手八九千万。

  

在北欧,对不起,你这1个亿,可能要被拿走五六千万,甚至更多。

  

你的实际回报,被拦腰砍断。

  

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爬到山顶,发现最大的那颗桃子,已经被一个叫“国家”的人给摘走了。

  

那你下一次,还有多大动力去爬另一座更险的山呢?

  

2. 慷慨的福利,降低了“失败的痛苦”

  

创业失败了,怎么办?

  

在别的国家,你可能要破产,要背债,生活会陷入困境。

  

这种对失败的恐惧,会逼着你拼尽全力,不给自己留后路。

  

在北欧,你失败了,可以立刻领到高额的失业金。

  

你的生活水平,不会有断崖式的下跌。

  

国家这张“安全网”,会把你稳稳地接住。

  

这听起来很人道,对吧?

  

但它也像一针“麻醉剂”,消解了创业者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当“失败”的后果不再那么可怕时,“成功”的欲望也就不再那么强烈了。

  

3. 僵化的劳动力市场,放大了“经营的风险”

  

我们上一章讲过,在北欧,雇一个人难,解雇一个人更难。

  

这对于一个刚刚起步的创业公司来说,是致命的。

  

创业公司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确定性”。

  

我今天需要一个市场经理,明天可能因为业务调整,这个岗位就不需要了。

  

我需要能快速地、低成本地调整我的人员结构。

  

但在北欧,你每招一个员工,都像签了一份“终身合同”。

  

你背上了一个沉重的、甩不掉的包袱。

  

这就导致,创业者不敢轻易招人,公司的扩张速度会大大减慢。

  

很多创业公司,长期就维持着三五个创始人的“小作坊”状态,很难长大。

  

好了,现在你把这三点放在一起看:

  

回报被砍了一大截

  

风险被刚性的制度放大了

  

失败的痛感又被福利麻痹了

  

在一个理性的、有选择的年轻人面前,他会怎么算这笔账?

  

他是会选择去走那条九死一生、回报又不高的“创业路”呢?

  

还是会选择去政府部门、或者一个大公司,找一份朝九晚五、稳定安逸、受尽保护的“舒服工作”呢?

  

答案,不言而喻。

  

这套制度,就像一个精密的筛选器,它系统性地把那些有野心、有闯劲、敢于冒险的人,都给“劝退”了。

  

它鼓励的,不是“成为马斯克”,而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公务员”。

  

第二,“大政府”的挤出效应与资源错配. 除了扼杀个体的创业冲动,“大政府”模式本身,还会对整个社会的资源,产生巨大的“挤出效应”。

  

什么叫“挤出效应”?

  

就是一个池子里的水,是有限的。

  

政府这个“抽水机”抽得多了,留给民间和市场的“水”,自然就少了。

  

这个“水”,指的是两样东西:

  

人才资本

  

1. 人才的挤出

  

在北欧,政府以及与政府相关的“公共部门”(包括学校、医院、社会福利机构等),是最大、最稳定、也是最体面的雇主。

  

在瑞典,高峰时期,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劳动力,是在为政府工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国家最聪明、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大批人,没有去企业界创造财富,而是进入了官僚系统,去分配财富管理社会

  

我们并不是说公务员不重要。

  

但当一个社会最优秀的大脑,都以进入一个不创造GDP、只消耗税收的体系为荣时,这个社会的创新活力,必然会出问题。

  

这就好比,一个国家最优秀的运动员,都跑去当裁判了。

  

那赛场上,还剩下谁来比赛呢?

  

2. 资本的挤出

  

政府要维持庞大的福利开支,就必须在金融市场上,发行大量的“国债”,来借钱。

  

国债,因为有国家信用背书,被认为是“无风险”的投资。

  

那么,对于银行和投资机构来说,他们手里的钱,是愿意贷给一个风险极高、前途未卜的创业公司呢?还是愿意去买稳赚不赔的国债呢?

  

当然是后者。

  

于是,政府的巨额融资需求,就像一个巨大的“吸金黑洞”,把社会上大量的储蓄和资本,都吸走了。

  

留给私营部门,特别是中小企业和创业公司的“金融活水”,就变得又少又贵。

  

企业拿不到钱,就无法扩大再生产,无法进行技术研发。

  

整个经济的“新陈代谢”,就慢下来了。

  

这就是“大政府”的必然结果:

  

一个臃肿、低效、不断自我膨胀的公共部门,系统性地挤占了那个本该更具活力的、创造财富的私营部门的生存空间

  

第三,国家主导的“创新”为何总会失败? 面对“创业精神衰退”的指责,北欧的政府官员会反驳说: 我们没有扼杀创新啊!我们正在用“国家的力量”,来主导和扶持创新!

  

他们会成立各种“国家创新基金”、“产业引导基金”,由政府出钱,去投资那些他们认为有前途的产业,比如绿色能源、生物科技等等。

  

这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政府高瞻远瞩,集中力量办大事,扶持未来的明星产业。

  

但这套逻辑,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因为,创新,本质上是一个不可预测的、由下而上的试错过程

  

你永远无法在“事前”,就准确地判断出,哪个技术会成功,哪个商业模式能跑通。

  

真正的创新,往往诞生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由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偶然间发现的。

  

当年的乔布斯,在车库里捣鼓个人电脑的时候,IBM这样的大公司,根本看不上。

  

当年的马云,在中国推广电子商务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骗子。

  

市场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允许成千上万个像乔布斯、马云这样的“疯子”,用自己的钱、或者投资人的钱,去进行各种各样的“疯狂实验”。

  

这其中,99%的实验都会失败。

  

但只要有1%成功了,它就能改变世界。

  

国家主导的创新,恰恰违背了这个试错的本质

  

政府官员不是企业家,他们不具备识别创新机会的能力

  

他们更擅长的是看报告、开会、平衡各方利益。

  

他们往往会把钱,投给那些看起来“最安全”、政治上“最正确”、PPT做得最漂亮的项目。

  

而这些项目,往往不是真正的颠覆式创新。

  

政府花的是纳税人的钱,不是自己的钱

  

这就导致他没有那种“花自己钱”的痛感。

  

他投资失败了,不需要自己承担损失,所以他更容易做出草率和不负责任的决策。

  

我们把这叫做“预算软约束”。

  

政府投资一旦失败,很难像市场一样,迅速地认错止损

  

一个由政府扶持的“明星项目”,哪怕已经明显是个无底洞了,但为了“面子”,为了保住官员的“政绩”,他们往往还会继续往里砸钱,希望能起死回生。

  

最终,造成更大的浪费。

  

所以,一个基本的结论是:

  

政府可以为创新提供一个良好的土壤(比如低税收、保护产权、法治环境),但政府永远不可能、也不应该亲自下场去播种育苗

  

任何试图用“国家计划”来取代“市场试错”的努力,最终都会沦为低效和浪费。

  

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一切,不是危言耸听的理论推演。

  

它是北欧国家,特别是瑞典,在20世纪70到90年代,亲身经历过的惨痛教训。

  

那个时期,被经济学家们命名为“瑞典病”。

  

它的症状,就是我们刚才分析的全部:

  

创业精神萎靡,几十年没有诞生新的大型跨国公司。

  

老牌企业要么外迁,要么固步自封。

  

经济增长停滞,通货膨胀严重。

  

公共部门臃肿不堪,效率低下。

  

这个“病”,差点让瑞典这个曾经的“优等生”,跌落到“二流国家”的行列。

  

直到90年代初那场严重的金融危机,才把瑞典人给“打醒”了。

  

他们开始进行我们之前提到的、痛苦的“向右转”改革——减税、私有化、引入竞争。

  

正是这些改革,给那个奄奄一息的经济体,重新注入了一点活力。

  

我们今天看到的Spotify、Klarna这些新一代的瑞典公司,恰恰是“后瑞典病时代”,市场环境有所改善之后,才出现的产物。

  

所以,这个神话的真相,再次被颠倒了。

  

不是福利制度催生了创新,而是对福利制度的部分背叛,才为创新释放了一点点空间

  

一个社会,可以没有黄金、没有石油,但决不能没有创业精神

  

因为创业精神,是唯一能够无中生有、创造未来的魔法。

  

而“大政府”和“高福利”,无论其初衷多么美好,它在客观上,就是这个魔法最强大的“抑制剂”。

  

它用一种“温暖”的方式,慢慢地、系统性地,为一个社会的经济活力,执行“安乐死”。

  

那么,当经济活力被抑制,社会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当人与人之间的直接责任,被“人与国家”的依赖关系所取代后,社会的肌体,又会产生哪些我们不愿看到的“病变”呢?

我要评论
   
验证码: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