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个有关阿根廷的帖子在网上疯传,说“阿根廷药价暴涨254%,吃药成为阿根廷人的新奢侈”,“在吃饭和吃药之间,人们选择吃饭”。这则消息最初的来源是法新社,国内的新浪等主流媒体刊发后,一众左派计划控制狂徒如获至宝,社民派公知开始接力转发,迅速营造了阿根廷水深火热的地狱景象。
他们就是盼着米莱出事,巴不得看阿根廷笑话的人。发这种消息的目的很清楚:你看,我说还是要管一管吧,搞自由市场,老百姓就只能等死;你们不是整天鼓吹市场经济可以降低物价,造福贫困阶层吗?打脸了吧?各种恐吓,让老百姓失去安全感,将所谓的安全的价值排在其他需求之上,进而求助于一个强大的利维坦,正是计划经济的一个重要心理根源。媒体记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socialist,即便是那些有职业操守的记者,会报道出一些真相,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无不是“管一管”。至于左派和“民主派”(在我们这里是“右派”),其实这两者是殊途同归的,也都是socialist。民主派整天精神分裂地一方面呼吁保护产权,一方面却呼吁各种“免费”,却丝毫认识不到里面的自相矛盾。哪里来的免费的东西,不就是侵犯他人产权,才能“免费”吗?其终极结果不就是由国家管控一切财产,然后包揽衣食住行吗,不就是极左整天盼望的全盘计划控制吗?这篇文章我们不讨论他们的意识形态,以及背后反资本主义心态的形成原因,只用经济学理论分析一下阿根廷药品涨价的真相。只有从经济理论上无可辩驳地戳穿他们的谎言,才能从根本上否定计划的学说,为市场经济奠定最坚实的基础。否则,反对者会说,你们那就是自己的意识形态偏好,是自己价值观的体现。而价值判断是主观的、武断的,你凭什么说自己正确呢?我们首先要澄清一些事实:一般的药物,并没有涨价,只有一些罕见病、慢性病的昂贵药物涨价了,所以对大部分病患并没有直接的影响。这并不是说需要使用昂贵药物的少数患者不重要,而是在说他们使用的惊悚标题,就是误导性的。米莱在多个场合多次指出,改革后还将经历一段高通胀的艰难时期,但随后就会迎来光明的前景。这并不是画饼,而是经济规律决定的。阿根廷的高通胀,是以往的阿根廷政府疯狂增发货币造成的。其实解决高通胀问题并不难,难的是下决心。只要我们知道,普遍的、长期性的物价上涨,必定是货币超发的结果,那么办法很简单,停止增发货币就可以了。米莱正是这样做的。他上台三个月,已经停止印钞,并且在国情咨文中指出,谁要是再滥发钞票,将比照反人类罪无限期追究刑事责任。其带来的结果必定是物价水平的下降。不要担心所谓的“流动性”问题。货币,就是个交换媒介,不论多与少,都是够用的,无非就是购买力变化了而已。停止发钞,意味着老百姓手里的钞票和存款购买力更强了,这鼓励了储蓄和生产,减少了抢劫,对经济进步和所有人都是有利的。但是过往的阿根廷政府是怎么处理通胀问题的呢?明明是自己滥发钞票造成物价上涨,但是采取的办法不是停止和减少发钞,而是开始管制物价。他们比“蒙古大夫”还拙劣:一个人发烧了,办法是管住温度计!这就是“干预递增效应”,为了掩盖干预的失败,用更多的干预去解决。再“递增”下去,为了解决一种商品价格高的问题,就必须把生产这种商品的上游资本品价格也管住,最终的结果就是管住一切。结果很明显,另一条经济学原理起作用了,管制物价的结果就是物价看起来很低,但是供求矛盾更加突出,排队买面包。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凭票供应,彻底的全盘控制。这就说到阿根廷“部分药品价格上涨254%”的问题了。一个基本的原因是:这些昂贵的药品,过去被价格管制了,或者实行了价格补贴。本来这药是100块,医保谈判代表“正义”地强行只准卖50,药企不答应,患者还嫌太贵,国家就往里面补贴50。现在不补贴了,不就是上涨了200%吗?价格管制的结果就是,减少了供给,刺激了需求,加剧短缺,排长队。由于价格的筛选和识别功能消失,导致真正需求迫切的人买不到,需求不迫切的人的囤积,这是资源配置的严重混乱。所以,过去这些药品虽然便宜,但是就像加拿大式的“免费”医疗一样,你得等,等几个月甚至等到死,都是有可能的。价格补贴,实际上就是再分配,就是从一部分人口袋里掏钱补贴另一部分人。具体到罕见病慢性病和昂贵药品,就是不生这种病的人,补贴生这种病的人,健康的补贴患病的。干预政策必定侵犯产权,必定造福一部分人,损害另一部分人。那么,现在米莱搞市场化改革,就是要取消价格管制和补贴,带来的结果就是价格上涨。越是在过去管制和补贴越多的商品,现在涨幅可能就越大,回归到市场应有的水平。第二个原因是,市场化改革,必定带来生产结构的调整,使其满足消费者主权的要求。干预主义之下,整个市场的生产结构是扭曲的。收到新增货币的行业、受到政府补贴扶持的行业,会将生产要素吸引过去,这些行业会发生扩张。当生产和储蓄并没有增加的时候,这些行业竞买生产要素,必定带来物价上涨。由于资源是稀缺的,这些行业的扩张以其他行业的萎缩为代价,其他行业由于资源被抽走,也会发生短缺,物价也随之上涨。这就是我们看到,在通胀期,原材料、钢铁、建材、房地产等资本品行业会率先价格上涨,而消费品价格会随后上涨的原因。注意二者的价格上涨并不是同时、同比例发生的。这就是“坎蒂隆效应”,先上涨的行业,对后上涨的行业,发生了掠夺性再分配。阿根廷的情况很清楚,不增发货币了,不补贴国有企业、公共工程、裙带关系户了,这些行业要完蛋了。他们过去错误占有的资源,现在必须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重新回归消费者迫切需求的消费品行业。这就是生产结构的调整,回归正常的过程。但是,生产要素一旦被绑定在过去错误的生产结构中,要释放出来有一个过程,就像你把机器设备从建筑工地拆出来,用来生产口罩,总需要一个过程一样。另外,有些资源是专用的要素,过去在通胀之下完全是错误的配置,现在就成了一堆废物。这就是财富的损失,必须等到重新进行资本积累,才能进一步接续正常的生产结构。阿根廷过去在疯狂超发货币的情况下,却规定法定汇率为1美元:350比索,但是黑市上的汇率已经达到1:1200。也就是说,阿根廷政府违背市场规律,人为地高估了比索,而低估了美元。这时候“格雷欣法则”发生作用,被低估的货币(美元)退出流通,被人们囤积了起来,市场上流通的将是被高估的货币(比索)。这就是阿根廷人把美元压在床底的原因。“格雷欣法则”实际上是价格管制的一个特例。实际上就是在管制美元价格,那么就像口罩和布洛芬一样,其供给将减少,严重时从市场上消失。现在米莱将比索与美元的官方汇率进行调整,使其接近市场水平,同时停止了印钞,美元对比索汇率目前已经稳定在1:1000左右,比索开始升值。一个稳定的货币体系,对于阿根廷吸引投资和积累资本至关重要。但是当然地,当汇率回归市场水平后,用比索标价的商品会表现出价格上涨。然而这只具有统计意义,对真实的生活并没有影响,没有人看着“物价指数”生活。因为在过去,虽然以比索标价的商品价格低,统计局的物价指数很低,但是你是买不到的,只能在黑市上按照市场汇率来购买。而对外汇的各种管制,让阿根廷无法进行进口和国际结算,这减少了供给,也是导致物价上涨的重要因素。一种药品,使用的人很少,那么价格必然很高。因为无法规模化生产,如果没有较高的价格,就难以覆盖成本,这种药品就根本不会被生产出来。所以你要是看到某种药品价格很高,就呼吁价格管制,结果就是以后得了病只能等死。雪上加霜的是,全世界的知识产权政治正确和监管部门的严苛管制,加剧了药品的短缺,几何式地提升了制药企业的成本,推高了药品价格。药品专利就是大型药企排斥竞争、享受垄断利益的反市场行为,他们可以凭借一个药品专利,坐享其成,这减缓了创新速度和生产供给。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破除专利垄断,仿制药合法化,向印度学习,满足消费者需求。一家企业要想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应当不停地创新,满足消费者需求,而不是借助权力排除竞争躺赢。最后,我们必须坦陈,市场不是万能的,但市场从不失灵。市场解决不了长生不老问题,它连车祸都解决不了。一种罕见病无法治疗,这是人类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尽管它很残酷。一个人得了罕见病,治疗费用奇高,也不是主张由国家负担、从他人口袋里掏钱满足自己愿望的理由。市场从不承诺一个解决一切问题的乌托邦,那些干预主义者,向人们承诺一个免费的世界,一个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的“美丽新世界”,视利维坦为全能神,那才是真正的乌托邦。市场虽不万能,但是市场从不失灵,只有政府干预才会失灵。如果一种药品、或者任何商品价格很高,只要有需求,在完全的市场经济中,价格协调生产的功能就会发挥作用,就会有更多的企业家将资本投入到这个行业中,进而增加供给,价格就会逐步回落。并且,在利润机制的激励下,企业会不断降价,以让更多的消费者买得起,进而造福最贫困的阶层。所以不论是药品还是其他商品,米莱只要坚持既定的正确政策,必将迎来光明的前景。这是毫无疑问的。要想让各类疾病得到更好的治疗,提高人均寿命,根本的还在于一个繁荣的经济,那就必须奉行市场经济原则。市场经济比计划能够更好地创造财富,改善民众的生活,这是连马克思都承认的道理。只有经济繁荣了,人们才能有更多的手段投入到健康事业之中,活得更长、更有质量。事实上,慢性病的出现,本来就是经济繁荣的结果。如果不是经济繁荣,人们还不等得慢性病就死了,也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慢性病长期和高额的治疗费用。干预主义者通过税金补贴的形式,似乎拯救了一部分人的生命,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但是看不见的是,这是对他人产权的侵犯,违背了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而侵犯产权的结果,就是减少资本积累,导致社会陷入贫困之中,那么就更没有攻克医学难题、更好的医疗保健的可能。到那时,就不仅仅是“在吃饭和吃药之间,选择吃饭”的问题,而是只能吃土的问题。在这篇短短的文章中,我们运用了经济学中一些基础但非常重要的原理,包括供求定律、价格和价格管制原理、干预递增定律、货币理论、通货膨胀、资本和生产结构、垄断理论、坎蒂隆效应、格雷欣法则、商业周期理论,等等,才能把问题基本讲清楚。那些媒体记者和极左派、社民派,能清楚完整地表达出其中一个原理,我就给他们跪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到处乱喷妖言惑众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