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 |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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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消息，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原党组成员、副局长陈时飞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消息一传出，药监系统和其共事多年的多位人士均表示：“意外和震惊”。

2018年由浙江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位置升任国家药监局副局长的陈时飞，在医药领域和医药监管系统工作已有近40余年。在陈时飞任职国家药监局副局长的四年间（2018-2022年），是一致性评价、新药审批和新冠疫苗附条件审评的高峰期。他在国家局的工作风格，被同事评价：“是历届局长中比较文气、谦逊的一个人，有着南方人的细致和谨慎。”多位和他打过交道的医药圈人士也对其落马表示诧异，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做事的风格“谨慎、低调、内敛”。

在陈时飞工作多年的浙江省，有浙江医药圈的相关人士透露，“最近半年，陈时飞被调查的消息就在流传”。上述人士透露，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其配偶；其弟在浙江从事药物中间体生意，在陈时飞被带走前后，也一并被调查。在正式调查结果未公布之前，一些人士猜测：“不排除和亲属不当得利有关。”

据传，在过去两年中，浙江药监系统有陈时飞的几位老部下被调查。据浙江省纪委省监委网站显示，2023年3月，浙江省药品稽查局局长周晓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主动投案，他曾是浙江食药监局生产监管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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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浙江省药监局调任国家局

陈时飞出生于1962年7月，浙江天台人，1995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3年8月参加工作，在职研究生学历，理学博士。曾任浙江省医药管理局科技质量处副处长、药品注册处副处长，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党组成员（党委委员），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巡视员、党组副书记等职，2017年12月任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

2018年对陈时飞来说是特别的一年。

2018年7月，长春长生公司违法违规生产狂犬病疫苗事件被曝光，从中央到地方至少28人受到了免职、责令辞职或引咎辞职的处理，吉林省和国家药监局7名省部级官员被问责。

那年1月他刚刚升任浙江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成为省级药监一把手。在这样的背景下，同年9月，陈时飞直接升任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

当年曾有专家评价，现在省级药监局一把手里，在老的药品监督管理局体系内任职时间最长、资历最丰富的，就只有陈时飞这一个人选。

和他相熟的人士表示，当时调任他至国家局时，他本人有些不情愿。“他是浙江农村出身，浙江人大多愿意留在当地，不愿意出省。”在浙江药监系统多年的他，口碑在当地是“温和，正直，没有官架子”，“没有听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亲属中，其弟从事药物中间体生意，“主要销售给浙江省本土的企业，生意做的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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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职国家局副局长后

赴国家食药监局任职后，陈时飞分管三个司局、6个直属单位。其中包括了药品注册司和药品监管司。

陈时飞在任期间，是加快药品注册审批制度改革的时期，国家药监局设置了突破性治疗药物、附条件批准、优先审评审批程序等加快上市通道，推动仿制药一致性评价进入常态化。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国家药监局允许附条件批准新冠疫苗，建立应急审评通道。

一家在疫情期间疫苗产品通过紧急审批的企业人员，听说陈时飞被调查的消息，表示震惊。新冠疫情期间，疫苗企业和新冠药物生产企业有人士表示，在疫情期间，他曾到公司检查，但“没有听说他在这些领域有什么事情。”

在疫情期间，新冠疫苗审评审批是国家层面的统一行动。据《疫苗管理法》显示，“应对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急需的疫苗或者国务院卫生健康主管部门认定急需的其他疫苗，经评估获益大于风险的，国务院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可以附条件批准疫苗注册申请”；

“出现特别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或者其他严重威胁公众健康的紧急事件，国务院卫生健康主管部门根据传染病预防、控制需要提出紧急使用疫苗的建议，经国务院药品监督管理部门组织论证同意后可以在一定范围和期限内紧急使用。”

一位疫苗界从业人士表示，新冠疫情期间，疫苗的附条件批准是有专家组严格按程序讨论的，各大部委都有参与。“不可能由CDE的一个人决定。”“那时候不管是新冠疫苗还是药物，审查的程序非常严格，无数双眼睛盯着，没有人敢在这么重大的事件玩‘猫腻’。”上述人士补充道。

有公开报道表示，在浙江有新药企业被调查。新药审批，也在陈时飞的任职的职责范围内，但在创新药领域，创新药一些相关人士对陈时飞的感觉也是“低调、谨慎和正直”。一位创新药企CEO表示，药监部门的新药上市评审标准按照FDA的规则来，是部门的集体决策，遵循科学规则和程序。“个人插手，把达不到上市标准的药强行上市，在业内至少不是普遍行为。”

陈时飞任内的2018年到2022年，是一致性评价的高潮。一位曾经参与过一致性评价的人表示，没有听说过陈时飞为了某一个药、某个品种打个招呼。“他在工作上是个严谨的执行者，没有太多的小心思。”但另一方面，一致性评价的任务量比较大，“他尽力的催促一致性尽快审批，省略一些审评步骤和环节。希望评审员尽量少提补充材料要求。”

业内人士大多猜测，他落马可能因亲属牵涉其中。在他们所从事领域中，“陈时飞并没有做明显的不合理的事情，否则业内早就流传开来，对他的印象也不会是‘正直’”。但不排除“一些企业产品走正常审批也能过，但同时也通过亲属给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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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腐高压持续

2025年，中央反腐依旧重拳出击。截至2025年3月1日，已有涵盖能源、医药、农业、金融等8位中管干部被查，陈时飞是第7位，也是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自2018年以来首位被查的中管干部。

2024年，地方药监系统有两个厅级干部落马，分别为江效东（广东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原党组书记、局长），刘自林（原安徽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

2025年春节前后，临床医生集体公开表达对集采中选药物疗效的意见，集采中选药物的质量和疗效问题面临史上最大争议。（相关阅读：集采中选药品的史上最大争议）国家药监局一致性评价数据也因“上传失误”被置于舆论风波中。

医药领域，尤其是药品安全，是最重要的民生领域之一。长期将被置于公众关注下，也将是国家反腐重拳出击的领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