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下一代是关乎社稷兴衰的大事，很多人都要求政府在教育方面有更多作为。然而，正如弗里德曼所说：「其中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从一项政策的意图而非效果去判断其优劣。」

在美国，联邦教育部是在1980年才由卡特总统设立，但美国在1980年前的国力也不是太差。30多年来，教育部的规模和经费膨胀了几倍，但公立教育的质素却节节下退，并加剧贫富悬殊。首都华盛顿、巴尔的摩、纽约是政府教育开支最高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差的学校的集中地！

何以如此？从前，美国的公立学校由细小的地区各自经营，邻近的学校在招生方面有充分的竞争。但当上级政府日益掌控、统一教育制度，不仅扼杀因材施教的多元选择，也压灭学校间竞争的创新动力。2010年推出的全国「一刀切」公立教育标准 Common Core，更是人神共愤。难怪从昔日的里根总统到近年的保罗父子，其政纲都是要取消教育部。

弗里德曼生前积极提倡「学券制」，给每个孩子的家长一笔政府资助的学费，可选择在任何公立或私立学校兑用。于是经济环境较差的孩子也有条件入读私立学校，学校之间的竞争可促进教育质素。但我对这个建议有所保留，因为政府一旦用纳税人的钱补贴私立学校，势必连原本相对自主的私立体系都要加紧管制，令教育选择反而减少。（不符接收学券资格的学校，即使获准继续营运，在竞争中也会形势大劣。）

市场竞争 进步之泉

我的建议则不牵涉增加对私立教育的资助。现时，香港中学文凭试基于其公营和法定地位，实际上垄断了绝大部分学校的课程。若使文凭试不再享有官方专利，而是跟其他考试对等存在，各种课程和考试便可公平竞争，让学校自由选择。就像美国私校课程变化多元，私营的大学入学试 SAT 和 ACT 相争互长，不见得有什么问题。

我无意质疑教育官员的水平，但我知道任何人在竞争下都会比在垄断下有所进步。如果政府对文凭试有信心，真金不怕洪炉火，不用担心其地位被取代。如果有人设计出比政府更好的课程，欢迎加入市场，惠泽师生;如果他的课程很差，乏人问津，也不用怕他伤害到什么人。

在官方课程下，经常有人抱怨这个教得太深、那个教得太浅，这个支持国民教育、那个反对国民教育。如果增加教育选择，不但有助因材施教，亦可消弭对于课程的争议，促进社会和而不同。为什么没有人投诉书店卖什么书？因为书店是自由竞争的，不喜欢这间可以去另一间。但假如要统一全港书店的售卖书目，我们一定会争个头破血流了！